陆辞听着多多的话慢慢朝厨房走去，厨房很干净，锅碗瓢盆放的井井有条，就是没有一口吃的。

多多，“要不泡个泡面？刚看见你身后有香菇炖鸡的。”

陆辞思绪清明又混乱，反应慢半拍，回神时手里的包装已经拆了一半。

烧水的途中，多多催着陆辞去量了个体温。

多多看着视频里的陆辞乖乖坐着。他刚夹水银温度计的是时候，就把手机立在桌子上，正好45度角对着陆辞，眼低低垂着，头发之前出了汗，有些黏在一起，在自下而上的视频里，有种不羁的感觉，很矛盾的两种气质，糅合到一起。

“八分钟了，快看下温度计。”多多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停下步伐，叮嘱道。

“38度，还好。”

“水烧好了，快去泡面吧，我挂掉视频了？你要泡面不好拿着手机，吃完过一会儿就吃颗退烧药，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多多絮絮叨叨。

开着灯但是很冷清的堂屋里，回荡着温暖软糯的话，陆辞回答的声音一哽，“好。”

但是都没有挂断，直到多多走到宿舍楼下，陆辞看见虽然只见过几次的小楼，但记忆很清晰，楼下的梧桐树郁郁葱葱。

缓了一回儿，那股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压心里，看着多多一直站在路灯下，没有进楼里，安静地陪着他。

陆辞突然就想到了初见那天，取下厚重的头盔，满头大汗，脸很红，只看一眼也知道是一个非常热、累的状态，但是眼睛很干净清澈，即使吃那碗坨在一起看不清本来面貌的馄饨也不见丝毫不满和抱怨。

清澈的眼神一如现在。

“多多？”陆辞喊。

“嗯。”她回应。

“多多。”

“嗯，怎么了？”

“很晚了，快回宿舍吧，我挂了。”说完，陆辞点了挂断，坐了几分钟才起身去泡面。

也许是药的作用，也许是紧绷的心熨贴了，第二天一早，陆辞睁开眼睛，几缕阳光透过窗帘，敞亮温暖。顿时神台清明，轻松无比。

而今天，也是高中的最后一天，6.5号，去学校拿书的日子。

在清晨的阳光里，郁郁葱葱的葡萄藤穿上一层金色的外衣。

原先种些小葱、白菜的地方铺满了鹅卵石。

种玫瑰的地方只剩几颗了，但长势喜人。

经过前几天的大雨，小院焕然一新。

陆辞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便骑上电动车去学校了。

陆辞在校门口前停下来推车，就见前面拿着文件夹的年级主任也是他们的语文老师站在门口。

老师也看见他了，见陆辞来得早，人也挺拔精神起来了，提起的心放下一半了。

陆辞见老师一直盯着他，便上前打招呼，“老师好。”

主任微微点头，“病好了吗？看你状态好多了，这就对了，高考也是一场考试，但是是必经的，不要留有遗憾，朝前看。”主任说上头了，伸手拍了拍陆辞的肩膀。

拍的时候才发现陆辞长这么高了，“去吧。”

“好的，老师再见。”

走进教室，喧闹的地方莫名静下来，他顿了片刻。

便若无其事走到自己的位置，请了两天假，桌上又堆了七八张卷子，陆辞拿起来一张张看过，有些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押题，有些是易错知识点汇总。

“陆辞？”

他才从数学题型中抬起头，寻声看过去，是这个班的班长。

班长顶着众人期盼的视线，开口道，“你身体好了吗，我是说，马上就要考试了，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呃、紧张……”

“我看你比较紧张。”陆辞开口道，语气隐含笑意。

班长的嘴里说着不要紧张，说话却前言不搭后语，未免他太尴尬了，便开口打断他。

在这班近一年的时间里，除了开始有些不愉快，后面互相有了一点了解后，都不会互相打扰。陆辞一直坐在倒数第二排，当一个沉默有点儿酷的学霸。

气氛安静了一瞬，几个女生看陆辞和往常很不一样，会主动开玩笑了，女生对这种些微的改变其实很敏感，加上这是高中的最后一天，以后就很少再见面了。之前拐着弯想让在意的人留同学录、校服上签名、加联系方式等等，就是想有更多的交流和回忆，又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陆辞瞬间被各种关心给淹没了。

解救他的，是轻装上阵的老师，第一次不拿厚厚一叠教案进教室的班主任，一来靠在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