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徒四壁(1 / 2)

九皇子回京的消息传入天启小半个时辰之后,萧若风一身蟒袍出现在御书房门口,李公公恭敬地将他请了进去。

龙涎香的味道自瑞兽香炉中缓缓飘荡出来,地龙将冬季的寒冷阻隔在外,御书房内温暖如春,却不是个会叫人感到闲适的氛围,只因这里的主人是当今天子。

萧若风在御案前恭敬地一拜,没有抬头,“儿臣此行幸不辱命,回京路上耽搁了一下,未曾赶上除夕,还请父皇恕罪。”

坐在龙椅上的太安帝垂眸看着萧若风头顶的发冠,淡淡地嗯了一声,“洪都知府已经禀报过了,事出突然也是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你应对得很好。”

洪都城的地动突如其来,消息上报的时候太安帝就派了皇室密探前去调查,和洪都城知府说的大差不差,萧若风占尽先机,整件事处理得十分得当,完美地令洪都城的百姓避开了一场灾祸。

“户部尚书已经把账簿送来看过了,这一次拨下去的灾银每一分都用在了刀刃上,户部侍郎说你还私下贴补了一些。”太安帝的话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孤不会叫你白拿出来,你且说吧,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萧若风恭谨地行了一礼,道:“儿臣是为父皇分忧,不敢居功。”

太安帝扫了一眼李公公手里捧着的账册,“十万两白银抵得上你封地里的城池三个月的税收了,眼看你就迎娶正妃了,手头没有钱这婚事怎么办得起来?”

呃……

“过年这阵子你不在,京中有一些流言,李公公,你说给他听听。”

李公公清了清嗓子,道:“上个月靖国公府的赏梅宴,几位朝臣女眷私底下说起殿下的王府如今家徒四壁,连栋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整个琅琊王府就一个大门能看。”

萧若风:……

他轻轻咳了咳,正要说话,太安帝那不容拒绝的声音就从上方落了下来,“孤已经吩咐礼部和工部的人好好给你拾掇拾掇,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若实在来不及就借瑾儿的王府临时凑合一下,好歹是迎娶正妃的大婚,别丢了皇家的脸面。”

萧若风:……

李公公见他脸色有些憋闷,转眼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九殿下,陛下的意思是皇家的婚礼该少的可不能少了。远的不说,就说咱三殿下当初迎娶正妃的时候,太傅嫁女,十里红妆,百官相贺,王府里的宴桌摆得满满当当的,您说您那……到现在恐怕连人都站不了几个。”

萧若风扯了扯唇角,他心中突然有点好奇,他不在京中的这一个月,天启城里到底传出了什么样的流言,兄长昨日破天荒送来的家书里问的就是这个,如今在父皇的御书房,又被问起了。

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叫父皇担心了。”他行礼告了个罪,“不过还请父皇放心,儿臣此举是想给……想给未过门的妻子一场别出心裁的婚礼,如今还差一点睛之笔和些许点缀,婚礼当日不会如现在看到的那样。”

“哦?”太安帝略微挑了下眉,视线跃过御案看向下方唇角微抿的儿子,对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颌线分外柔和,“说来听听。”

萧若风垂首恭敬地将自己的布置简要说给太安帝听,帝王听后沉思片刻,道:“你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素来面色从容的九皇子罕见地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婚礼未至,还请父皇替儿臣保密。”

太安帝嗯了一声,瞥了眼李公公,这位内侍总管连忙躬身,“奴婢自然也会守口如瓶。”

说着,他便弯着腰一步两步稳稳地退出了御书房的门,旋即,御书房的大门便合上了,除了隐在暗处的一些大内高手,就只剩萧若风和太安帝二人。

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太安帝从龙椅上缓缓起身,负着手慢吞吞地从御案后走了出来,六十多岁的他已经不复当年征战南北时的那般身姿挺拔了,他的脊背微佝,却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青王的事可听说了?”

“收到的消息时儿臣刚到渊止城,赶去洪都之后恰逢地动,未和二皇兄碰过面。”萧若风恭敬地维持着低头行礼的姿势,“龙骨现世这般大的消息,有洪都城万千百姓亲眼目睹,想必不会有假。”

太安帝摆了摆手,“孤要知道你的看法。”

萧若风略一迟疑,随后道:“龙乃天子之相,江南水患方才平息便有龙骨现世,或许是上天在暗中庇佑我北离,但是……”

他余光瞥过太安帝冷肃的面容,语调一转,又道:“神龙之迹难觅,儿臣未曾见过二皇兄手中的龙骨,更未曾见过真龙,这龙骨是否是真正的龙骨,尚不可知。”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儿臣在路上听说国师已经苏醒,想必国师会给父皇一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