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走地鸡·霄(1 / 2)

雀鹰在劫海的照顾下好得很快,某天清晨东方既白起床后撞见它摇摇晃晃地在院子里飞,它翅膀受过伤,高高低低飞不出一丈远就栽在地上,劫海在树梢上见状顿时满眼嫌弃,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愧疚。

东方既白出来以后弯腰捧起可怜兮兮的雀鹰,“骨头还没长好,背上毛也没齐,再多晒两天太阳吧。”

劫海闻言啾啾两声,在小院上方低空盘旋,宽阔有力的翅膀带起阵阵晨风,颇有几分炫耀的味道。

东方既白好笑地看着它,“好了,别气人家了,还不找吃的去。”

雀鹰吃的东西和劫海完全不一样,劫海是海雕,吃的是鱼和飞鸟,雀鹰只能吃点小虫子,若是野生的还能抓几只小老鼠或者小麻雀打打牙祭。

劫海第一天在地里刨虫子的时候不小心啄了半截下嘴,那味道让它一整天都吃不下东西,以致它看那手下败将的目光就像在看饥不择食的饿死鬼。

正要出门的萧若风撞见雪白的大雕一大早在学堂的花园里兴风作浪,原本精心栽植的灌木被霍霍得有些不忍直视。见它的爪子从土堆里扒出一条已经被刮成两截的蚯蚓,萧若风忽然福至心灵,“你在给凌霄找虫子?”

凌云九霄,问鼎苍穹。凌霄,是那只雀鹰的名字。

劫海听得懂人言,短鸣了一声算是回应。

萧若风要赶去上朝,因而没有停留太久,只是吩咐身边的人把凌霄以往吃的食物送些到东方既白的院子去。

底下的人细心,东西送到的时候看得东方既白一乐,她掂了掂手上的小家伙,“你这主人这是把你的全副家当都给挪过来了,他不会不要你了吧?”

劫海挥着翅膀从外面飞进来,一屁股把凌霄挤开,伸出两个脏兮兮的爪子让主人给它擦泥巴。凌霄看到眼熟的食盒也没管劫海的举动,当下走地鸡似的小跑了过去。

东方既白一边给劫海擦爪子一边留意凌霄的举动,见状又笑了,“这饿虎扑食的样子好像你饿了它很多天似的。”

劫海不满地扫了眼过去,是谁每天辛辛苦苦去地里刨食枝上采露喂它吃喂它喝的,小白眼鹰。

东方既白起身理了理萧若风那边送来的东西,凌霄埋头吃小虫子吃的不亦乐乎。寻常姑娘看到满满一碗肉乎乎的还在蠕动的虫子不是吓得尖叫就是退避三舍,她倒好,直接端起凌霄的饭碗瞅了瞅,“怪不得前几天看你吃劫海带回来的蚯蚓吃得那么慢,敢情平常都是用这种精挑细选的米粉虫喂的。”

地里刨来的蚯蚓粗长不说,还有股臭臭的味道,哪有米粉虫香甜可口。

凌霄晃了晃脑袋正要继续吃饭,头顶的毛就被人啄走了一撮,它生气地扭过头准备抗议,一看见眼里凶光毕露的劫海顿时又怂了,试探着推了它的饭碗过去,谁知这位雕爷爷看都不看一眼,翅膀一扇就飞走了。

东方既白笑眯眯地看着一雕一鹰,劝和的话也不说,就当看个戏给自己的日子添点乐趣。

劫海的报复幼稚得很,一个时辰之后回来嘴里叼着一只刚死的乌鸦,也不知道从哪儿逮到的,丢到东方既白面前让她给它拔毛。

旁边正摊着翅膀老老实实晒太阳的凌霄冷不丁看见一只比自己只小了一点儿的鸟掉在跟前,吓得扑棱起来唰唰后退,那大黑乌鸦嘴角还淌着血,刚死没多久。

东方既白见它差点给吓跑一伸手就按住了它的尾巴毛,“跑什么,雀鹰是鹰又不是麻雀,不说比这小的,比这大的都能抓来。你主人好歹是个风云人物,怎么养的鹰胆子这么小?”

劫海啾啾两声,像是嘲笑。

凌霄逃不开,索性盯着那只死乌鸦,也不吭气。

萧若风下了朝,错综复杂的朝局让他揉了揉眉,他手里捏着一封公函,那是户部的人刚刚转交到他手上的,东方既白的出海行牒。

他心里曾有疑惑,凭她的身手,想出海直接抢一艘船就得了,居然这么正式地要了一封行牒。

后来他向东方既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后者微微笑道:“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平头老百姓,怎么能做劫船这种的事?”

给自己的雕取名劫海,海都让她劫了,还差那一条船?

东方既白把话说完,似乎自己也觉得好笑,顺着海雕雪白的羽毛捋了捋,“我嘛,也没什么不可言说的目的,就是想着,将来去了海上,会有人惦记。百年之后某一天,有人乘船出海的时候,能从史书记载中念到这样一段文字,知道有一个东方既白的人。”

萧若风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好似这一去会在那茫茫东海上无人问津,孤独终老一般,莫名有些感伤。

马车里,萧若风将行牒塞进旁边装着公文的匣子,随后思索起另一件事来,再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