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只野味(1 / 2)

东方既白也跟着端起酒抿了一口,清酒入喉,她目光微亮,“好酒。”

“雕楼小筑的秋露白是天下闻名的美酒,每月只出一日,一日只出两个时辰,今日刚好十四,掌柜的帮我们留了酒。”雷梦杀笑道,也饮了一杯,饮完之后感慨道,“也不知道百里东君那小子被他叔叔抓回去之后怎么样了,他嘴上一直叨叨着来天启品一品秋露白,怕是轻易来不了。”

百里东君是偷跑出来的,柴桑城的事闹得那样大,家里长辈来寻,还是没躲开被抓回去的命运。

“满园生永夜,渐欲与霜同,秋露白,这名字是极配的。”东方既白微微颔首,“百里小兄弟少年心性,他能酿出世界上最纯粹的酒,将来于酒道上的造诣不会差的。他只要喝过秋露白,就能酿出比秋露白更好的酒。”

雷梦杀不由笑了,“你倒是对那小子很自信,不过他酿的酒是真的不错,和我在别处喝的酒全然不同,按你说的,应该是在酒香中多了那份纯粹吧。”

他看向自己的几个师弟,满脸可惜地啧啧几声,“可惜了,他那间酒肆被砸了以后就一滴酒都不剩了,不然也叫你们几个尝尝。”

柳月轻哼一声,墨晓黑素来寡言,洛轩更是不理会他那得意显摆的小眼神,倒是萧若风若有所思地在心中念了两个字:百里。

东方既白在学堂暂时住下,入夜以后她坐在屋顶上思索那条魔蛟的事,蛟身具鱼蛇之形,性情残暴,若是真的跟她来到了这里,怕不是早就在当地大开杀戒了,她在柴桑城逗留了那么些天,也没发现那附近有什么水患。

西南道虽然经常下雨,但却没有什么开阔的水面,住惯了墟海深渊,要它住那种小水沟,是她她都忍不了。

东方既白摸了摸下巴,“瞧它干的好事,要是被我逮到,除了抽骨头,还得把皮扒了。”

头顶忽然落下一道白影,是趁夜从城外飞进来的劫海,她摸了摸它的脑袋,“要是我们回得去还好,若是回不去,咱们就在东海上抢个海岛效仿先祖,到了海上,你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劫海蹭了蹭她的手心,翅膀一扇飞了起来,这里是帝都天启,要是被城防军看见了说不定会被射成筛子。幸好今夜无月,即便它一身雪白飞在天上也不惹眼,东方既白往后一仰躺在屋顶上,“子游啊子游,姐姐我要是回不去,东海第二的位置你可就得自己坐稳当了。”

忽然,劫海滑翔而下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扇着翅膀掠过学堂的院墙飞了过来,兴奋地在东方既白面前炫耀它的战利品。

她扫了一眼它爪子里抓的东西,“雀鹰?什么鹰这么笨让你给逮到了?”

雀鹰相比一般的鸟也不小了,但逮着它的是体型更大的海雕,在强壮的劫海面前它只能称得上瘦弱,强有力的爪子扣在它的喉咙处完全无法挣脱。

劫海不满地扇了她一头的鸟毛,正要低头去啄,东方既白却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它的嘴,“哎等等,这家伙的毛油光水滑的,怕不是家养的,要是进了你肚子我怎么跟人交代去。”

爪子一松,被扣得奄奄一息的雀鹰落进了她的手心,劫海是神雕荧惑之后,就算在海雕中也是万里挑一的品种,一对勾爪极为锋利,从来没有在它利爪之下逃走的猎物。

“欸,出血了。”东方既白从雀鹰的鸟背上摸出了一丝暗红,那一爪下仿佛已经伤到了它的要害。

劫海在旁边呼了一声,似乎很是嫌弃这只被人养得失去了凶性的雀鹰。

东方既白最清楚劫海那一爪子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她戳了戳进气少出气多的雀鹰,叹了口气,“伤得不浅,治起来麻烦,要不然咱们还是把它烤了,羽毛和骨头藏好,总不会有人知道。”

话音刚落,院门处传来笃笃两声,侍从在外打起了灯笼,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东方姑娘,打扰了。”

东方既白一抬手,院门顿时开了,她飞身落地看向来人,“风华公子,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身后的侍从提着灯,影影绰绰的灯火照不清他的脸色,只觉得有些晦暗。

她这才发觉自己手上还拎着那只雀鹰,“这是劫海刚刚打来的野味,正打算烤了,公子要不要一起?”

萧若风看向她手里那只“野味”,再想起她刚刚在院子里说的话,顿时有种气笑不得的感觉,他轻咳了一声:“姑娘,那只雀鹰是在下所养。”

嗯?

东方既白愣了下,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随后默默把雀鹰从拎改成抱,“哦,这样啊,那不吃了。”

她余光扫向屋顶上的劫海,给了它一个眼神自行体会,后者仰天啾啾两声,从屋顶的另一头扇着翅膀飞走了。

萧若风看着东方既白抱着的雀鹰,眼底划过一丝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