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十三分(1 / 2)

报纸被折叠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奚琢抬起头,还未张口,视线便正好捕捉到一滴水珠顺着他未干的发梢低落下来,晃晃荡荡落在落在手臂上,。

他展示报纸的大标题,先回答了问题:“回来的时候路上看见有个小报亭,现在很少再看见这样有年代感的报亭了,过去看了眼就顺便买了一份。”

说完,奚琢没忍住,指指头发,提醒:“前辈,建议你还是把头发吹干,容易头疼。”

戚寒洲嗯了一声,“吃完就去吹。”

虽然话是听了,但吃完不就已经自然风干了吗……

奈何对面的人确实没有要动的意思,奚琢看着他一勺一勺动作优雅地喝粥,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片刻后,奚琢坐在了沙发上,台本摊开在桌上,展开的那一页上面用红色荧光笔做的记号,满目的红,空白处也做了简洁的笔记。

另一个人倒真的是去吹头发,他安静地在沙发上等,看见茶几上整齐地摆着几个信封,各色都有,看起来相当漂亮,一看便知用心程度。

隔着一堵墙,吹风机的声音在洗手间里响起来,两分钟后,吹风的声音停了,戚寒洲架着一个眼镜儿出来。

身旁的沙发下陷,奚琢转头,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原本顺滑的头发被吹得要飞起来,头顶竖起几撮呆毛。

“……”

这到底是怎样的手法。

虽然吹得过分蓬松,看起来倒是不奇怪,配上那副细金属架银色眼镜,有点像颓废系的艺术家。

被观察的人似乎是注意到那几个信封,收了起来,起身夹在一本书里。

看起来很随意,但奚琢发现他拿着信时动作很温柔。

放完东西,戚寒洲又回来了,奚琢看见他在沙发上坐下,银色的眼镜框映着头顶灯光,显得很亮。

未踏足这个圈子时,他也做过些推测,比如说在大银幕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演员、明星,私下约莫也和一般人不一样,在家或许也是从头精致到脚。之所以这么想,和大学时的一个朋友分不开,对方是表演系的,为了保持身材吹什么喝什么都要严格控制,一学期里唯有的几次放纵,是朋友们一起去聚餐的日子,但放纵过后得加倍补偿回来。

现在看似乎和想象有差,奚琢不由地再次看了眼戚寒洲,彼时他已经拿了台本,仔细在看着。

原以为戴眼镜是为了保护眼镜,或许就是和自己一样有点轻微近视,但这会儿认真一看,他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离得近奚琢才发现对方脸上那副眼镜没有镜片,仅仅是一副好看的镜框。

发现了这一点,他忍不住又去看了眼戚寒洲的头发,发现这两者乍一看似乎没什么联系,可越看越觉得搭配,有种随意、青春的帅气。

奚琢移开视线,默默收回了前面的想法,心道果然在细节处见巧思。

————

奚琢目前最大的问题在眼神交流上,很不巧,对于演员来说,眼神戏偏偏是最重要的。

戚寒洲让奚琢念了一遍台词,配合他将今天的戏份重新过了一遍,其他的地方问题不大,唯独在和他对视的时候,眼神总是似有若无地飘向别处。

“眼镜摘了。”他放下台本,对奚琢道。

奚琢闻言愣了一下,“为……”

“让你摘就摘。”戚寒洲顺便把自己的也摘了,眼睛露出来,直勾勾盯着奚琢。

奚琢哦了一声,听话地摘了眼镜,回视过去。

没了眼镜,眼前的景色霎时就模糊起来,连戚寒洲的脸好像蒙了一层雾似的。

戚寒洲继续道,“看着我,”他移动身体,离奚琢近了一些,抬手按住他肩膀,“再往前一点。”

“好。”奚琢靠近了一些,视线里的面孔清晰了一点儿,“然后呢?”

戚寒洲松开手,轻描淡写地下了命令,“盯着我的眼睛”,他从桌上拿了手机,定了五分钟,指针滴答声立刻响起来,“好了,现在开始,五分钟后再挪开。”

什么?!

奚琢眼睛都瞪大了,刚开始就进入魔鬼训练吗?

他咽咽口水,看着戚寒洲的眼睛——好吧,五分钟而已,完全可以坚持!

手机定时滴答答地响,一分钟后,奚琢移开了眼。

“?”戚寒洲盯着他倔强的侧脸,“一分钟?”

奚琢心虚地汗流浃背,舔舔干燥的唇,回头来问他,表情认真的不得了,“眼睛太酸了”,他放低了声音,小声道,“前辈,不能眨眼吗?那五分钟确实不太能撑得下去。”

没了眼镜,那双眼睛看人时总是带着一股迷蒙的劲儿,戚寒洲到了嗓子的冷哼,硬生生憋了回去。

沉默良久,他开口,“没说不让你眨眼睛。”

难度下降了,奚琢松了口气,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那没问题了,五分钟我一定可以。”

他凑上去,开始认真盯着戚寒洲的眼睛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奚琢望着他的眼睛,脑子里过着台词,就这么看了许久,直到闹钟铃声响起。

戚寒洲退来,伸手要去关了声音,刚碰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