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3)

计却跑过来传话:“姑娘,司徒公子请您过去。”

……

茶馆二楼。

茶室的花窗正对着宽敞主街,行人车马的动静不绝于耳。

饮茶喜静,这里却完全相反,耳旁的俗世热闹从未停歇过。

因而闹中取静,常被文人雅士赞颂为品茗的另一境界。

萧寂言不是茶客,他向来喝酒多过于饮茶。

司徒大将军说他老气横秋,唯有喝多酒时才有几丝鲜活的人气,便爱灌他酒。

可这世上,其实也有比酒更厉害的。

不用入喉,只需要不远不近地看一眼,就令人心向往之。

茶室的门被叩响,随即响起一道试探的女音,清丽动人,似瓷盏

在茶香缭绕的室内相碰。()

司徒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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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苏宜丹推开小门,却见布置素雅的茶室内只有司徒翎一人。

她跨进门便规矩地停下,没有再往里走,行礼:“见过司徒公子。”

萧寂言抬手斟满两杯茶,头也不抬地问:“已经备好了茶,苏小姐离那么远做什么?

面对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苏宜丹自然存着几分戒备心,委婉地道:“司徒公子身份贵重,若有什么话这样说就好。”

萧寂言便伸手将花窗彻底撑开,灿烂的日光斜进来洒落在梨木茶桌上,两杯清茶还冒着缭绕热气。

“这里临着街,你不必怕。”他道,“过来吧。”

外面果然传来阵阵声响,其中还夹杂着走街串巷的叫卖声。

苏宜丹踌躇着走过去,在茶桌另一侧坐下。

斟满热茶的杯盏就在手边,她虚虚拢住,却并没有喝,只是疑惑地问:“不知司徒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日光落在女子光洁手背,照得格外白皙细腻,好似一捧柔软的白雪。

尤其那指尖微微一碰滚烫的杯壁,便泛起惹眼的粉。

对面的视线总停在她手上,令苏宜丹有些无所适从。

正要尴尬收起,对方却平静道:“这是今年的雨前云雾茶,茶色清浅、茶味却浓郁,苏小姐不尝尝?”

原来他看的是茶啊!

苏宜丹还差点误会了,她顺势去瞧杯里的茶,确实颜色澄澈、茶味飘香。

清明已经过去几天,这会儿的雨前茶的确越来越紧俏。

萧寂言看向她在茶雾中扑闪的黑色眼睛,这才道:“那茶客姓曹,是今年春闱考生,不过考场舞弊被除了名。手底下的人说他最近几日常在玉镜街附近散播谣言,今日算是捉了个现形。”

“原来是这样。”苏宜丹点头。

科举作弊是大罪,取消成绩是其一,很可能还被禁止再参加考试。

学子寒窗苦读多年,若没了科举入仕这条路,便等于断了前程。

每三年一次春闱,都听说有人落榜了寻死的、疯了的。

那曹源如此激烈地抨击朝廷,难不成是因为科举的事?

苏宜丹便道:“可到底是他自己作弊在先,怎么怨天怨地的,我还以为他有好大的委屈。”

她说起话来神色生动,眉头一蹙一松,情绪都在其间。

萧寂言微不可察地弯唇:“此人怨怼朝廷已久,从前讲这些话别人大都认为事不关己、不予理会,苏小姐倒是仗义执言,令人敬佩。”

苏宜丹听不出对方的话几分真假,却记得自己方才是如何挤兑那茶客没钱喝茶却有功夫说闲话、穷讲究的。

一字一句回绕在脑子里,令她有些汗颜。

作为司徒府长孙,司徒翎见惯各路高雅端庄的贵女,恐怕很少遇到在茶馆里和别人吵架的千金。

苏宜丹悻悻道:“其实我平

() 日话很少的……都怪那人说得太过分了。”

对面的男人却并未有嫌弃的样子,反而一声短促的轻笑,随即道:“陛下若知道有苏小姐为他伸张正义,必会开心,可要我帮你讨赏?”

苏宜丹自然当他在开玩笑,干巴巴道:“维护圣上,是每个北魏子民应尽的职责。”

这是她从她爹的公文里学的。

萧寂言更觉得好笑,挪眼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然问:“坐上皇位便注定没有平和的日子,极尽诋毁又何妨,其他人说什么都不打紧,只是不知——”

他搭在杯沿的长指动了动,却没有回头,仍望着窗外。

日光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在眼睛里投下浓郁的阴影。

“不知苏小姐怎么看?可觉得他是恶人?”

苏宜丹有点迷惑地抬头。

什么叫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紧?难道她说的就很要紧吗?

她什么时候有这么重要,不过是六品寺丞家的女儿罢了。

而且萧寂言是好人还是坏人,对她来说,取决于对方记不记恨灵德寺的事……

苏宜丹心里嘀咕,可男人面色沉静,的确一点也不像说笑打趣的样子。

她盯着对方俊朗的侧脸轮廓,不自觉呼吸放轻,莫名有些不敢轻易乱回。

总归肯定不能说皇帝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