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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所有人,都安排上最恶毒、最残酷的剧情?”覃管家似笑非笑地问道,“我想,那也不是你想要的‘重生’吧?”

“迟雪小姐,被困在这本小说里,你就只能被迫经历一次又一次的、不可能存在结局的循环;或者,你就只能把决定自己生死的权柄交给他人……也就是我。”覃管家叹道,“但如果你和我一起回到现实,你依然可以好好地过属于‘迟雪’的一生……你的妈妈还在病床旁陪伴着你,你的老师和同学也在真诚祈祷着你能够苏醒。迟雪的人生才刚刚开了个头,叶迟雪的人生却已然葬送在那几行字里了。”

迟雪一时不作声。

在覃管家的叙述间,她既想起了妈妈、老师和同学,也想起了唐晓翼和叶半夏。她想到她与妈妈共处的那几十年人生,想到母女二人相持相伴,想到老师和同学给予她的关怀与温暖;她想到她与唐晓翼的初见,想到他同她长谈,想到他将那条朱红绸带系挂在了树枝上,想到半夏潮湿的双眼,以及她天真的笑脸。

此时此刻,这些人仿佛分拨成了两派阵容,站在忘川左右,纷纷伸长了手,想要把她拉扯到自己的那一边去。

如果覃管家不曾在陈述中掺杂造假成分,那么,“回到现实”这一选项,的确要比“留在这里”要好出许多。她从来都不想体验受人操控的无趣人生,也从来都不想把一成不变的日子过上成百上千遍。留在这里,她只可能跟着唐晓翼一起一遍又一遍地重来,且每一遍都目睹剧情断崖在那个叶迟雪出逃的雨夜里;回到现实,她可以说服母亲、慢慢地摸索出一条适合她的、专属于她的人生。

迟雪始终是自私自利的人,她当然会选择在她看来,更有利于她的那条路。

“……照你这么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终于,迟雪如此询问道。

覃管家眨眨眼,像不觉得惊诧:“很简单。”视线往下一指,看向迟雪手中的餐刀,“去找叶半夏,让她用这把刀杀死你。”

覃管家旋即笑眯眯地补充道:“可以像刚刚你抹我脖子那样。”

“为什么是她?别人不可以吗?”迟雪疑问。

“因为她是‘女主角’嘛。”覃管家温柔道,“我写这本小说时,赋予了女主角极为强大的权能,她的魅力无人能挡,她的位阶无人能及……在唐晓翼成为所谓的‘神’以前,叶半夏才是这个世界的‘神’。”

“由‘神’来清除你这位外来者,再合适、再合理不过了。”

“……好吧。”迟雪看了看餐刀,发觉刀刃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便扯了一旁的桌布擦拭一二,“该说不说,您的确恶趣味十足。所以,我在哪里可以找到叶半夏?”

覃管家讶异:“这么快就准备好去死了啊?没有为自己准备‘告别时间’吗?”

她鞠了一躬,最后一次展示出她作为“管家”、待迟雪这位“准女主人”的礼数:“接下来,我将会为你们留出私人空间,以作最终的告别——如果你需要的话。”

话音落地,迟雪面前的覃管家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的后花园。

宾客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杯碟刀叉、酒水食物等自不必多说,皆铺就成一张糟糕透顶的毛毯,盖在那些宾客身上,像准备为他们出殡。迟雪犹豫地提起裙摆——还是不想弄脏它——又想到“我都快死了诶!”,索性松了手,随便秽物蹭上她的裙裾。她转身,在某颗树下找到了唐晓翼和叶半夏。

叶半夏第一时间向她冲来,口中呼喊着“姐姐!”,灵活地跨过沿途宾客,一把握住了迟雪的手。她嘟囔着“干嘛还拿着刀”,作势要把餐刀从迟雪手中拍落,迟雪先按住了她的动作,转而将餐刀塞到了她手里:“半夏,拿好它。”

迟雪抬眼,唐晓翼也已走到她面前。他像洞察一切,淡淡道:“你已经见过那名‘作者’了?”

她点点头:“对。她就是你身边的那位覃管家。”

“难怪她总能把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妥帖周全,就像能够未卜先知一样……”唐晓翼不觉笑出声,“倒是我灯下黑了,从没怀疑过她。”

迟雪将方才覃管家同她说出的所有,全告知了唐晓翼和叶半夏。后者显然沉浸在世界观破裂引发的惊涛骇浪中,久久不曾回过神,前者则格外的沉着冷静,只平和地问她:“所以你还是要走,对么?即便现实世界伤害你至深,即便你的大脑都出于自我防御机制、要把你前世的记忆封存,你也还是要回去那里(现实世界)。”

面对着唐晓翼的目光,迟雪竟不自觉感到心虚,下意识逃避着他的视线:“……是。”

“因为只有回到那里,我才有可能真正拥有‘我的人生’。”

“这样啊,”唐晓翼平静地点了点头,“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居然连一句挽留的话语都没有!迟雪讶然地看他一眼,却无法从他如雕塑般坚硬的表情中解读出任何信息,仿佛他真对“她要离开”这一件事感到毫无波澜——“毕竟就算你留下,事情也不会出现任何转机,就像那位‘作者’说的那样。”唐晓翼说,“剧情还是会断裂在那个雨夜,此前无数次都是如此,此后无数次也将如此。而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