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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把轮椅停在窗边看风景,让仁朱和丹青替自己去办手续,闻言答道:“顶楼。”

也不说是顶楼哪间。索性迟雪也并不关心,只是为表客套才这样问他。她告别离开,像挣脱牢笼的快乐小鸟,一路卷着开心的微风进了房间。之前托胡沙带上来的背包已被搁在了属于迟雪的那张单人床上,她躺倒下去,方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与放松。

下班啦!

迟雪抱着枕头滚了几圈,爬起来预备洗澡。她正从背包里往外拿着换洗衣物,房间门忽然被敲响。“咚咚”三下,震得迟雪心头一紧。

她迟疑地趿着拖鞋去应门,先隔着门谨慎地问一句:“是谁?”

门外传来熟悉的嗓音:“叶小姐,是我,覃管家。”

“……”

迟雪寻思着,唐晓翼这一趟是把宅邸里的人全都带过来了吗?

她的确不太想开门,因为她不想接触与唐晓翼有关的任何人,迟雪累了,迟雪不想加班。

但念及在宅邸时覃管家对她称得上是和颜悦色,那次唐晓翼送来的据说出自覃管家之手的便当也相当美味,迟雪实在不愿对她有多冷淡疏离,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覃管家。她不再像在宅邸里那样盘起严肃的发髻,而是把头发都散了下来,披落在肩头。散发的覃管家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几分知性,加之她满面笑容地递过来一样东西,迟雪承认……她很难拒绝!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她问道:“覃管家,这是什么?”

覃管家温温柔柔:“听少爷说,您很喜欢我上次的便当,所以这次我又做了一份送给您。想必您还没有吃晚饭吧?今天也辛苦了,请好好享用吧。”

她又补充道:“便当的份量相较于上次有所增加,考虑到您这次有了室友,所以您可以试着与室友分享一下。”

迟雪接过便当盒,朝覃管家道谢。送走覃管家,她关上门,把便当盒放在桌上,预备先去洗个澡,再来吃饭。

正在她洗澡的空档里,迟雪的室友回来了,隔着浴室门,她听见室友在房间里走动。房间是打乱学号顺序安排的,唯一能确定的是同室两人为同一性别,迟雪事前并不知道自己室友是谁,难免感到好奇。等到她洗完澡穿上衣服出去,这才一睹室友真容。

双方见到第一面,彼此居然俱失语。

盖因她们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尴尬。

与叶迟雪分到同一间民宿房间的,是高二A班的阮稚。

阮稚成绩在年级中上游,外形亦出挑,生得秀美优雅,性格更是温柔可亲。但对叶迟雪而言,尴尬的点在于,她曾与阮稚吵过一架,惊天动地的那种。

当然不是迟雪吵的,而是原主吵的。

那段记忆已变得模糊不清,迟雪只依稀记得,原主用极尽恶毒的语言成功将阮稚骂哭了。

想必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依照原主那睚眦必报的小气个性,会用最大的恶意针对一切假想敌,即便对方不过做了一件小事,也将被原主曲解成它意、成为原主拿来吵架的把柄。基于此,迟雪对阮稚抱有十足的歉意,顺带埋怨一下原主:这大小姐脾气给她埋了多少地雷啊……

眼下,迟雪与阮稚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无人发言。

然后阮稚转过身,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迟雪抱着浴巾走到另一侧,从衣柜里取出衣架把它挂起来,一面做着事,一面紧张思考着如何缓和与阮稚的关系。

她不愿与任何人交恶,因为那于她有害而全无益,迟雪向来不爱自己背负着飞来横祸。她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覃管家送来的那份便当,用它来做道歉的礼物够不够资格?

只怕阮稚不敢接受。也是,依照原主的个性,怎么可能主动向吵过架的人又道歉又送礼的,就算真要送礼,也必定会在礼物里做些小动作。

阮稚是温柔,但她又不傻。

于是迟雪决定先从语言上好好地与阮稚交流一番。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主动打破了房间里凝滞的气氛:“……阮稚,关于以前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向你道歉。”

阮稚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出声。迟雪看出她的态度略有松动,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容易心软。迟雪便乘胜追击,试图撼动阮稚向她筑起的高高心防:“以前是我不对,飞扬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说话不过脑子,还伤害到了你。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我的错误,也很后悔对你说了那些话,所以我要向你道歉。”

见阮稚把脸转了过来,眼睛看向自己,迟雪一脸诚恳真挚的:“我知道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造成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但我想既然我们今晚恰好被分到同一间,便也是我们间的缘分,希望你能听一听我的话,好吗?我也不求你原谅我、甚至和我做朋友,但我一定要向你传达我的歉意。”

说罢,她静静等待着阮稚的回复。

阮稚看她片刻,从她的眼神、语气、表情中读出叶迟雪的真心实意,沉默了几分钟,方才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毕竟叶迟雪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