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花(1 / 2)

坤灵混迹江湖的时候经常看人族的话本,储物袋里总要备上一两本。

话本里多有一笑惑苍生的美人,而且统一地被画本批驳,说她们是动摇国运之人。

坤灵看到时觉得写书的人很是不对,一点道理都没有,美人长的好看便要为王朝的覆灭背锅?

她才不觉得所有灭国惨剧都是美人的错,昏庸的帝王难道就没有错?腐朽的朝廷难道就没有错?

有的美人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没有魅主惑乱,没有挑起战火,却被画本写成灾星,写成祸根。

不过,那时坤灵只是有自己的见解,并没有记挂在心上,既然不合理,那她便不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可是她今日忽然觉得如鲠在喉,好生气愤,凤凰长的这样好看,若是放到画本里,她觉得,写书的人极有可能对他不好。

她再想起那些美人,王朝兴盛的时候被当做祥瑞的象征,王朝衰落的时候就是千夫所指,忽然就有了实感,这认知真是扭曲极了。

坤灵气愤过后,又觉得眼前的人是真的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涂山狐狸都要好看。

多一份俗气,少一分没了冲击力,不多不少,恰好让人感到惊鸿一瞥,见之难忘。

坤灵看着看着,心跳就漏了一拍,她听到美人在轻声唤她的名字,她的脸愈发烫了。

坤灵清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思绪,转瞬又想到,她如今还不知荧惑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身上生出几丝凉意。

荧惑见坤灵的面色变了又变,方才似乎有些生气,如今阿灵脸颊又有些绯红,莫非是因为太过气愤,“阿灵,你是不舒服吗?”

坤灵看着面前生动起来的美人,往后坐了些,“没有,没有。”

方才凤凰说话时,气息不偏不倚拂上了她的脸颊,她才察觉到,二人的距离,未免太近了些。

如今午时刚过不久,有时间离开不周山,但考虑到凤凰身体不宜再走远路,她猛地站起身来,“凤凰,我去把厢房整理出来,今日,我们就先留在不周山。”

坤灵说完也不等荧惑表达意见,就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她可不敢继续待下去,再待下去,她怕凤凰觉得她被魂穿了。

她用双手捂住脸颊,背抵着屋门,所以,这便是话本里的情爱吗?

她方才沾了一点,便觉得心神动荡。

许久之后,坤灵才从储物袋中拿出所需的物品,开始收拾房间。

将茶具摆到桌上后,她起身坐到窗台边的木椅上,在桌上画生暖符,画完后,随手将它贴到窗纸上。

她又画了张传音符,写下了那几个掠夺神山的宗门名字以及派遣的潜伏之人,用灵力送到了千里之外的茯苓手上。

坤灵脸上的绯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意。

黑夜肆意地吞噬着万物,似要把世界都染上暗色,几朵灰蒙蒙的云将月亮遮掩着。

但云总要飘散了去,月亮却会久久地高悬天上。

这不,如今月亮便没了掩映,在夜幕中挥洒光辉,与暗色相争,一颗星很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荧惑在来到厢房后不久,收到了空青的传音符,告知荧惑凤族一切如常。

他施法将符咒燃去后,就开始修炼,时间像是长了脚,悄无声息地溜了去,月升中空,他方才躺下。

少年肤色皓白如雪,眉眼间尽是清冷之色,似乎梦到了些什么,面上的霜雪化开,透出春色。

天方才破晓,二人便已经启程离开不周山。

山脚下,格桑花肆意地开着,微风拂过,传来阵阵花香。

坤灵笑着出声,“你可知人族有个传说,谁能找到八朵花瓣的格桑花,便能获得幸福。”

荧惑知晓这传说,却不信,他想要得到幸福,愿意历尽艰辛,不愿用神话来安慰自己。

就像常言道,缘分缘分,上天注定,荧惑却不以为然,他觉得缘分或许可以让二人相遇,但事在人为,聚散离合,是人定胜天的事。

可是真到了他自己,他又感到束手无措,他好像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让坤灵有半分心动。

又因为珍之重之,每每想触碰,就先又收回手,他啊,动不了她分毫,他舍不得,他除了等,别无他策。

他在风中站着,坤灵却已经走近了格桑花。

她往花海深处走着,目光在四周流转,想要找到八朵花瓣的格桑花。

坤灵找了许久,到了花海中央,也没有找到一朵,神色不免有些怏怏的。

她回过头,看到荧惑正向她走来,凤凰似乎有意避开脚下的格桑花,步子略微慢些。

荧惑眉眼带笑,看向坤灵,“阿灵,随我来。”

他找到了八朵花瓣的格桑花,不过他未曾摘下,那这幸福,应是能算作阿灵的,他看她相信,那他便陪她一起寻找。

坤灵跟着荧惑,找到了八朵花瓣的格桑花,一朵连着一朵,都是八朵花瓣,笨凤凰,他都不会摘下一朵。

她弯下腰,摸了摸花瓣,格桑花似有所觉,顺着风贴近坤灵的手掌。

坤灵笑了起来,小格桑,我拿走你一朵花,送你三年灵力,愿你们这片格桑花海生生不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