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荐上去的方士争气，炼出金丹给皇帝服用过，圣上自觉身体舒爽，对女儿女婿宠信日益深重。

春猎名单送到含章殿，舒窈低眉顺眼地在一旁替父皇研墨。

“可惜吾儿身体有恙，去不得围场。”皇帝甚是怜爱地放下折子看向女儿，“阿窈策马扬鞭的飒爽模样，倒是好几年前了。”

舒窈神色不变，乖顺地回话，“儿臣不能替父皇分忧，有皇兄们陪着父皇就好。”

一番话叫皇帝疼惜更甚，便唤内侍捧过锦盒来，“魏王进献的神女香甚好，安心宁神，你身体弱，朕便赐你一些。”

天长节寿宴上数十名纤瘦美人翩翩掌上舞，才色惊绝，袖间暗香更是叫人沉醉。丝竹停奏，一齐向皇帝献上秘珍“神女香”，闻之如深谷幽兰，解了皇帝连日疲倦。魏王承瑄一番心思出奇制胜，连带京中风向变了又变。魏王声望甚嚣尘上。

“魏王兄一片孝心，儿臣惭愧。”看似随口一问，实则探口风，“想来春猎定能叫父皇惊喜了？”

“叫他们都去，”皇帝很是开怀，“定王与魏王与你一母同胞，你想要什么，让他们给你打回来。”

小太监匆匆进殿，附到皇帝耳旁低声禀报。舒窈便颇有眼色地行礼告退。

“如何？”蒋奉云早早等在宫门口，扶着舒窈上了马车。

“澧州可去。”舒窈简短一句话，“魏王暂且顾不上，往来仍需留心。顾筠那边怎么说？”

“州府内多幼女失踪，石门一地为甚。事关重大，望京中来人。”

“便尽快吧。”

十指相扣，两人靠在一块不做声。

“这是什么的骨头？”蒋奉云摩挲着舒窈指上套着的一枚扳指，“戴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换。”

公主府不缺珍宝，舒窈手上只留这一样物件，光溜溜的不雕一点花纹。看着怪寒酸。

“是赤焰的骨头。”公主轻声说。

蒋奉云的手停在原处，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赤焰是母后送我的生辰礼。”舒窈倚在蒋奉云怀中，慢慢将扳指退下来捧在掌心。

“我看着它长大的，它脾气温顺，最通人性了。那次是它的马鞍底下被扎了长针，才会发狂。”

“我不敢忘记它的模样，也不敢忘记要做的事。”

舒窈苦笑一声。

“只是母后泉下有知，必定不愿再见我兄妹三人了。”

“窈窈？”

温热泪珠滚落到指尖，蒋奉云哄娃娃一般将人搂到怀中，轻轻拍着后背。

“哭便哭吧。”自二人成婚以来，舒窈还是头一遭失态，他知晓她心里太苦了，“哭出来便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