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见你。”(1 / 2)

最终还是住院了。

在被送到来良医院的时候,女孩发白的指尖紧紧攥着床单,无边的剧痛席卷着她。

她几乎是立刻确定,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好痛……

离生日宴已经过了许久,而这几天的时间里,长谷川花梨都没有见到折原临也。

果然对她没有感觉吗……

女孩忍不住失落地想。

*

在去花梨家的时候,塞尔提好巧不巧看到了发作完毕的女孩,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的模样。

发白的唇染上了血的嫣红,新罗在塞尔提的求助之后果断拨打了来良医院的电话。

这就是她住院的全过程。

她昏迷不醒,塞尔提蹲下身握着女孩冰冷的手暗自祈祷。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明明生日宴的时候还很开心很温柔很懂事的女孩子,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塞尔提想,人类果然是脆弱又伟岸的。

一个人,既可以柔弱到无限接近死亡,亦可以伟大到令其精神永久接近于生。

为什么……

女孩一直都没有醒。

一直。

当白布蒙住了女孩眼睛的时候,塞尔提想,为什么这三个月过得那么快呢。

参加过女孩生日宴的人一个一个来了。

塞尔提看着那几个前几天刚见过的身影,意识恍惚中又回到了前些天那场绚烂的生日宴,看到了女孩害羞地抿唇笑的样子。

就好像,这次她们来并不是来看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来完成那场生日宴需要延续的部分一样。

只不过场所从公寓,变成了医院。

医院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长谷川花梨好像说过,很讨厌这种味道。

可她现在,却不得不在这种味道里,渡过生命的最后时刻。

房外传来纪田正臣压抑着发出的声音“真的假的?!”,龙之峰帝人则失魂落魄地接了一句:“到了这种程度……应该不可能是假的吧。”

园原杏里一直注视着那个白布。她想,不是要去东京学校了吗?

怎么突然就走了……

平和岛静雄待了会儿之后,就揉了揉太阳穴去外面抽烟了。

……

许多人都来了,接着,又走了许多人。

纪田正臣低声道:“可恶啊好不爽……为什么那个人还不来啊???啊……真的好无情啊。”

园原杏里点头。

龙之峰帝人也满脸同意地点头。

啧……

而这时,他们口中的男人居然出现在了病房前。

纪田正臣捂住了自己的嘴,心想:我这是开过光了吗?

这里的气氛太沉重了。

好压抑……

刚刚,就连塞尔提也急匆匆地走了。现在只剩他们三人和临也先生了。

折原临也走进病房的时候,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烈的酒精味——以及,掩盖在这味道之下的浓重的血腥味。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感受到现在似乎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用控制就已经自动走到她身边的身体,在触碰到冰冷的床单之后,停了下来。

折原临也的眼眸带着些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沉重意味。他用手,缓慢地揭开了那遮盖了女孩身躯的白布。

女孩安详地闭着的双眼,微薄的有些发白的唇……男人的手渐渐触及女孩柔软又苍白的面庞……

这时候,方才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浮现。

折原临也不会承认,在接到岸谷新罗电话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用一派轻佻的口吻说道:“新罗主动给我打电话真是少见呢——出什么事了么?”

电话对面,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带着些惋惜的意味说:“你去看看吧。”

“就算你不喜欢她……算了,人家小姑娘那么喜欢你,现在都……你去看一下吧,之后她家里人来收的时候就看不到了。”

他继续强调:“再也看不到了。”

折原临也头一次感受到发出声音也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他还是不死心道:“不是还有两个星期吗?”

“……呃,”岸谷新罗无奈道,“三个月是对身体状况好的人的预计……你觉得花梨身体算好吗?”

“而且,她厌食的时候……啧,你也知道。”

“最后的时候,她说,她想见你。”

“总而言之,我话说到这里,你不来看的话……算了,随你吧。”

他还是来了。

如果来的话,就说明他真的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某种别样的情愫。但这种情愫,是他绝不可容忍自己拥有的。

但是。

……他没办法骗自己。

他可以对自己的精神说,他只不过是对她产生了兴趣,但却难以骗自己的身体——那些所谓的悸动、醋意、不自觉的笑,是假的。

他还是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听到岸谷新罗那句“她想见你”的时候,心脏猛得收缩——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但却知道这情绪究竟是为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