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清缘和虚夷子母子最终相认，赢翎看到界小乔神情有变，随即扯了扯王恪的袖子，打了个“撤”的手势。

回到自己住处的庭院中，王恪瞧了瞧四下无人，不禁开口问到：“这又算是哪一出？你难道早就知道他们仨是一家子，才带着我们先去昆仑再来峨眉的？”

赢翎驻足于院中央月色最盛处转身面对王恪一本正经地答道：“这个事儿我此前真的不知情。我知道自己总是在你不知情的状况下预先做了许多安排，或许会让你觉得心里不舒服。对不起！”

“没关系，我相信你这样做不想让我担心，我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终究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我这世间唯一值得你倾诉和托付未来之人的。”

赢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凑上前去抱住了他，侧脸靠在了他的肩头许久才开口到：“我记住了！谢谢你！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小乔商量。”

王恪走后没多久，界小乔果然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赢翎的厢房。厢房的门本就是虚掩着给她留的，她甚至敲都没敲，进来后径直坐在了赢翎的对面。

赢翎递上一杯茶先开口问道：“我说峨眉怎么就这么轻易退出了，原来是怕碰上她丈夫和儿子。现在你总算是有什么可跟我说的了？到底为什么冒充界家后人带我们去昆仑？”

界小乔有些尴尬：“嗯，本来我是不想提前告诉你的。不过如今看来，一是逃不过你这一问，二是说与不说似乎是没什么区别了。”

“你是不是要给我找个什么说辞，告诉我这一家三口的事情你事先也不知道？”

“呵呵，这事儿我还真是不知道。我这次来无非就是想考察你一下，然后再告诉你些消息。可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有什么影响吗？”

“有的！我好像被那业海算计了。你知道，混沌界一般是不允许正反因果界的物质单方面进入，不过却是意识的最终归宿。也就是说，某一个人的意识在这里脱离实体之后就会被某种东西引渡到高维之中。而这负责引渡的，就是他的业。所谓的业，就是此人生前所有爱他和恨他、以及与他相关的生灵的部分意识、或者说是意愿的集合。你即是永生体，又一直作为强大的统治者存在了很长时间，所以你的业也积累到了足够庞大和强大。也正因如此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是说每个人的业也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业的善恶和特性是由其缔造者决定的。之前是我疏忽了，而如今根据我的猜想，你的业在统治欲上一定是很强的！他这一番算计，怕是已经料到我想选你做接班人，在我走后怕是要跟你争夺混沌界的统治权了。”

“按你这么说，我不应该是他的主体吗？他还能反客为主？”

“意识与业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主体可言，一旦进入混沌界就是相伴相生、或者是相克的一对能量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考验吗？你进入混沌界之后，意识就会在无尽的幻象和梦境中与自己的业纠缠，并且散发出能量。那些灵粒子无非就是互相纠缠的一对灵与业，在达到平衡和失去自我之后穿透了维度间的屏障回到了因果界而已。有些人在生前多积善业，业就会以善念为主，之后也就会主动向主体让步，使主体意识能够在混沌界觉醒再次随机投影回某一因果界。这就是所谓的轮回；而有些人造的孽比较多，其业的怨念也比较强，这样的话就要在混沌界中经受自己的业为自己带来的无尽折磨，好比常人所说的下地狱一般。我之前并不知道你的业是善还是恶，只知道你的业即便是在混沌界也是一股相当庞大的能量。这也是我为何此次要下凡来看一看的原因之一。”

“结果让你失望了？”

“哈哈，那到不一定。有些人善于算计、有些人精于统治或者说管理，但并不代表他们是恶人。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了：原本我是打算在你之后和那业海纠缠之时帮你一把，早点把你从那些幻境之中拉出来，可如今却不行了。之前我选择下凡所用的身份时，你那业海看似只是随便挑了个比较近的界无涯给我，跟我讲了他的儿子和孙女都已经离开人世了，却隐瞒了他身后的故事。当我为了与你同行而诓你去昆仑派的时候，就已经与你在因果界有了相关性，所以我自身也属于你业海的一部分了。之后的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嗯，我明白了！混沌界可以不讲因果性，但还是要讲相关性！有了相关性你就没法再置身事外地干涉我和我的业之间的事情了，对吧？”

“的确是这样的！”

赢翎继续分析到：“之后的事无非就是：如果我让王恪赢下了论剑，那业海就会想办法把他们一家人的秘密公之于众，叫他们永世抬不起头来；而我若任凭赤云子赢了，他儿子也会迁怒于我，以为是我带着界家后人找上昆仑才把其父逼上绝路的，毕竟我是所谓的武林盟主。哼！当真是好算计！”

“嗯，没错！即便是你足够聪明，可我还是想提醒你，我至今也无法判断你的业到底是善是恶，或许他只是觉得算计起来比较有意思而已。你进入混沌界的那一刻并不代表你的业就已经完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