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娘(1 / 2)

又聊了许久,习惯早睡的盛初有了困倦之意,推说改日再聊。孟锦也不勉强:“那我先回房,明早来找你一起用膳。”

盛初点了点头,眼睛都睁不开了,抱着枕头倒在床上。

孟锦轻轻下床,走前不忘给盛初盖好被子。谁料她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让她听到。

这座院子向来无人居住,门外敲门的人应当是专程来找她或者盛初的。但此刻已经将近丑时,论理不该有人来访。

那会是谁?

孟锦瞬间警惕心大发,暗自握紧腰间装着药粉的荷包。

敲门声再度响起,这次多了几分急促,孟锦内心闪过一丝犹豫,还是过去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站着一个打扮素净的少女。

少女很是面生,道姑打扮。

孟锦心生疑惑:“敢问姑娘是何人?”

少女垂首道:“见过仙者。奴家是凡间人氏,姓柳名落娘。”

孟锦面上的疑惑尽数转为惊讶:“你…是一位姓程的姑娘请你来的么?”

柳落娘仍垂首,答道:“正是。程姑娘邀我来天界修补典籍,恰好近日无事,我便应邀而来。”

孟锦攥紧荷包的手渐渐松开,侧身让出一条道来:“小姐请进,有失远迎。”

柳落娘向她道谢,方才进门。

孟锦为她指座后,柳落娘坐了下来,随手端起旁边桌上的茶盏:“夜深造访,实在打扰,姑娘莫要怪罪。”

她端起茶盏时,袖口滑落,露出腕上缠的一串檀香珠。珠子颗粒极大,一眼望去十分明显。

孟锦摆手:“无妨。只是不知小姐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这座院子算得上宽敞,进入正房后,先见到的是饮茶待客的桌椅,屏风后才是卧房。盛初的困意早已消散殆尽,凝神听着屏风外的动静。

孟锦年纪虽小,却很稳重。眼下的情形,不到必要时刻,她无需露面。

只是柳落娘的一番话,令盛初不禁皱紧眉头。

“无事。”柳落娘道,“不过听闻姑娘和学宫弟子盛初在书阁一见如故,相邀同游瀛洲,我也心生好奇,想来参观。不知姑娘可否予我这个机会?”

孟锦反问:“小姐既然想来,为何偏要挑夜深人静之时,而不等到明日?小姐这话我听不明白。”

柳落娘面露尴尬,似乎被她呛到,不知如何作答。

“小姐前言不搭后语,初来乍到想必不晓得我这里的规矩。我今日累了,不如改日。”

孟锦待人很少这样不客气。她下完逐客令,拂袖进了卧房。

柳落娘咬牙,不甘地注视着孟锦离去的背影。她砰地放下手中茶盏,起身离开。

孟锦在榻边坐下,随口问:“睡了?”

盛初坐起身:“未曾。”

她不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方才来的人,身上有不少奇怪之处。”

“女道士大抵不会自称奴家,你称她为小姐,她也并不恼。这番表现,不像是修道之人。”

孟锦没有接触过凡间的宗教,所以没有听出端倪,但盛初在现代生活过,也算了解过一些,自然听得出来。

柳落娘的道士身份,怕是名不副实。

孟锦默默无言,心底庆幸盛初没有和她一起出去开门,不然柳落娘见到凡间来的盛初,大概就会掩藏得深一些,不会如此轻易地露了马脚。

“她今天来得实在可疑。”孟锦道,“大半夜来参观蓬莱胜景,这样拙劣的借口,又有谁会相信?”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士也会在手上绕一圈珠子么?”

盛初皱眉:“柳落娘?”

“是。”孟锦道,“打扮得倒是新奇。”

盛初闻言,忍不住道:“佛珠如何能出现在道士身上?”

孟锦更加疑惑地“啊”了一声,本想追问,但见盛初面色凝重,也不好多说,犹豫道:“究竟怎么回事?”

这不仅仅是新奇的问题了。盛初猜出柳落娘不是真正的道士,但是她对小姐这个称呼的不拒绝,以及手上的佛珠,都让盛初的思绪受到了阻碍,她原来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偏偏系统一直在装死,每当需要她思考的时候,它就自动消失,只有涉及到她作为现代人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时才会出现,完美避免了她被剧透。

孟锦低头,也在思索:“看来果然没有白跟踪。本来在跟踪她,却没想到她自己跑过来了。”

察觉到盛初投来的眼神,孟锦解释:“她一到天界就形迹可疑,连程愿也支支吾吾,我觉得奇怪,所以就派人跟踪她。我那些手下已经复命过了,她今日跟程愿一道去了书阁。”

难怪柳落娘知道孟锦和盛初在书阁攀谈一事。

盛初仍在思考。

“今夜你先睡,明早起来再谈。”孟锦见她思考得入神,先行告辞。

盛初满怀心事,索性也暂时抛下脑海中的问题,灭灯休息。

次日。

为答谢昨夜的免费住宿,盛初在学宫饭堂请孟锦用早膳。柳暮雪和双成也在附近,几人就拼桌坐到一起。

盛初心里装着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