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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看到了三百年前那个孤单的男人，走在那个含蓄的时代，眼前看过一幕幕少男少女的爱慕互动，心里藏着寂寥，却还记得，将这错失的浪漫，也给他的诩诩补一份。

就像更久更久以前，他在流觞曲水足风流的魏晋时期，与她一起化作普通凡人，带她去河边参加情侣们纵情的诗会，带她去人家的木瓜地里，给她摘一个顶大的木瓜，在她耳边低吟‘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就像更久更久以前，他在歌舞繁华的盛唐，学着人家凡间男女的婚嫁，也给她披上凤冠霞帔，咬住她的红唇轻轻叹：“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送入洞房……”

也像很久很久以前，他见草原可汗射雕求偶，直接给她抓来了九十九只大雕，对他说，“我不擅长表达情爱，但凡间女子有的，我的诩诩，一定要有。”

……

九诩静静地偏头看着九陌那依然清冷的神色，将思绪从久远的记忆里撤回来，轻轻地，笑了一声，喃喃道：“媳妇儿，你有心了。”

九陌牵着她往前走，温和地说，“继续走。”

前面又是一阵扭曲，然后，出现了喧嚣的民国街道，有宾客盈门的温柔乡百乐门，有老式的汽车和马车，有拔地而起的高楼，有穿着西装和旗袍的俊男靓女，有举着糖葫芦叫卖的布衣，有穿着军装的飒爽军士……

“也有情书，不过总觉得很奇怪。诩诩，还请不要见笑。”

九陌耳根轻轻一红，有些别扭地在空中划拉一下，一个旧匣子出现在九诩面前，然后这次是一行行钢笔字情书。看得出用笔的生涩。

那时候，九陌不明白为何熟悉了千万年的精美诗词会忽然变得这样露骨的表达，他默默的看着人家男男女女拿着钢笔眼里含着春思，翻阅着书里美丽的文字。他便跟着，一笔一画，生疏却认真的跟着抄誊起那些让人羞涩的文字，想着九诩看到这些情书，会不会气恼的翻了脸。

“我想要在亭中看雨，雨中看花，看蝴蝶恋爱，看蜘蛛结情网，看云看水看瀑布，看我的九诩在我身边甜甜地睡觉……”

“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形状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你……”

“你是一树一树梨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度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我爱你，如鲸向海，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

洋洋洒洒认真抄誊了好几十页，字迹也从生硬变得流畅，就像那个细腻的男人对那个时代的外放爱情观渐渐适应的心态。

这一次，除了情书外，还多了一个音乐盒。

“这是我跟着一个法国的手艺人学做的音乐盒，那时候，情人之间很流行送这个。”九陌打开情书最底部的金色音乐盒，里面两个小人在音乐中旋转，小人一个似他，一个似她。很形象的卡通版。

而在音乐盒旁边，甚至还有一些外文爱情名著。想必，也是那时候情侣间经常送的东西。

九诩脸上觉得发烫，忍不住整个人埋进了九陌的怀里，居然有那么几分被表白的羞涩感冒了出来。

她在心里呐喊，这媳妇都娶了几千年了，要不要这么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