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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下学期开学没多久,各个班的班主任就接到通知,组织同学们拍毕业照。

下课时随口通知了时间,就在几天后。

毕业照三个字让紧赶慢赶的高三生活稍微停歇,就算是闷头做题的学生,也不由得会升起一丝期待。

张楚岚同样会有期待,只是这份期待是源于她。

余小鱼在他旁边说道:“毕业照啊!好期待!那天要穿什么衣服才好……弄什么发型呢?”

春天已经来了,厚衣服一件件脱下,换上薄毛衣薄外套。

到了拍毕业照那天,女生们带来了素颜霜、眉笔和口红等化妆品,毫不吝啬地给同班同学上粉底,打腮红,涂口红,帮助彼此在毕业照里留下青春里最美的样子。

按理说中学校园内不应化妆,但拍毕业照这事儿本身就特别,老师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要不把校服脱下,奇装异服,怎么闹腾都行。

教室里弥漫着脂粉的味道,有些不礼貌的男生捂着鼻子哈哈大笑,被山东妹子们一锤过去,大喊一声,立马安静如鸡。

余小鱼会化点妆,不是很熟练,但是够用,帮着同学画眉毛画眼线,最后才到自己。

高中都强制女生留短发,日常梳洗是方便,但头发垂下来时,也会遮挡视线,所以女生会备好几根皮筋,不方便时就扎起来。

余小鱼也会这样,只是皮筋总化身为“会蒸发的固体”,再多也会被皮筋小精灵偷走。

女生交流时,不可避免说到这些日常生活中的灵异小事件,余小鱼也说了几句,张楚岚在她身后听着清清楚楚,伸手进校服的口袋,用指尖捏了捏细细的皮筋,确认它还在不在。

心中升起一起不易察觉的喜悦。

她的皮筋小精灵,的确存在,只是……是一个有时略显幼稚的少年罢了。

长久下去,余小鱼吃到了教训,手腕上时常圈着皮筋,需要时就取下来。

她要给自己涂上化妆品,发丝粘在脸上,手上又有素颜霜。

不想伸手,否则会沾在头发上。

望了一圈,女生们自顾不暇,还在化妆和整理衣物,只有张楚岚有空,拿着笔,在习题上写写画画。

她嘟囔了声:“平时也不见这么努力学习呀……”

随后来到张楚岚的座位,用熟稔的语调请求:“张楚岚,帮我扎一下头发,我要化妆,”她把手腕凑到他面前,“皮筋在这。”

张楚岚低头,一截白皙的手腕放在前面,青筋隐约浮现,一根黑色的皮筋戴在上面。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要帮忙:“知道了。”

张楚岚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素颜霜味道,心中很是新奇,心中想着她化完妆会是什么样子;指尖碰上她的手腕,女生肌肤细腻,还带着像玉一般温热的质感,他想握住她的手腕,亲昵地把脸贴上去蹭蹭。

……

想归想。

张楚岚不敢多做停留,乖乖拿出皮筋。

余小鱼没说话,默契转过身来,让他扎起自己的头发。

张楚岚小时候留过长发,是后来上学才剪成寸头的。

他知道怎么扎,比平常男生要熟练,只是多年不留长发,有些生疏。

一只手抓起一缕握在掌心,再把垂落散开的头发合拢在一起。

张楚岚……却一惊,他下意识想吞口唾沫,却怕声音、动静太大,余小鱼察觉。

他看到她经常被短发遮挡,不常露出的后颈,很细,很白,很刺眼。

手掌有些蠢蠢欲动,想覆盖上去摩挲,用掌根贴在她的动脉处,感受正在跳动的心跳和……流淌的温热血液。

张楚岚不敢再看,微微别过眼,匆忙用皮筋扎好,扎得歪歪扭扭,仿佛一使劲,头发就要散开。

余小鱼感受到发尾一晃一晃的,无语瞥了眼张楚岚,怕掉下来,立马坐下来化妆。

他们动作很快,同学都在忙,极少人能看到,就算看到了又如何,也只当是同学帮忙,高考来临,谁会在关键时刻谈恋爱?

山东身为高考大省,学生就算再有意,也会等高考之后说清楚,什么都不能阻挡求学的道路!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张楚岚走出教室,想平息紊乱的气息,被门口的男同学叫住,拉着要去厕所抽一根烟。

他有时候压力大了会抽一根烟,适可而止,不会上瘾,一直都在掌控之中。

张楚岚的人缘不好也不坏,至少高中生,会比小学和初中要成熟得多,打架是少数,阴阳怪气才是常态。

只要不在面上明说,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男生的友谊来得轻易,利用“烟友”这个身份,能让张楚岚和他们打上交道,至于怎么交上“朋友”,只需要在抽烟时说句“忘带打火机了,借个火”。

在教导主任巡逻时故意引他过来,随后提醒抽烟的男生们掐掉烟头,再发扬一下奉献精神,为他们顶包,称只有自己在抽烟。

这还没完,还要一起抽烟被老师抓住罚站,来点共患难的经历,基本上也就在这个交际圈里站定了。

没有感情,全是演技。

厕所一向是男生抽烟的宝地,一走进去,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