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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杉静静地望着他,淡淡地重复了句,“你不在,我睡不着。”

顾嘉初的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撞击了一下,他眸光幽深,与林佳杉对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好好的吧。”

她想勇敢一次,尽管上一世没有什么好结果,但是她还是想勇敢一次,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不想这样畏手畏脚。

顾嘉初迟钝了片刻,缓声问道:“林佳杉,你想好了吗?”

林佳杉坚定道:“我想好了。”

顾嘉初的心中充沛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欣喜,这十几天的努力不白费,她既然想好好的,那就是慢慢的会喜欢他。

他起身,“我回房整理,走吧。”

林佳杉心中的郁结消散,她站在窗边,今日竟觉得苍凉的月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你说爹和娘在干嘛呢?”

顾嘉初手上不停地写着,嘴上回答她的问题,“或许也在赏月,也在思念着你。”

林佳杉煽动着团扇,喃喃道:“日后我建造成功了,定要带我娘来看看。”

“你若是想娘了,待建造缓缓进入正轨,将娘接来府上待一段时日。”

林佳杉愤愤道:“爹才不会同意!”

顾嘉初浅浅地笑了,眸中闪过艳羡,“爹和娘的感情真好。”

半晌,林佳杉躺在床榻上问他,“顾嘉初,你以后回纳妾吗?”

轻轻抬眼,就看见林佳杉上下眼皮子在打架,无奈道:“你若困迷糊了就睡。”

若不是瞌睡到脑子不清楚,她怎会问这样的问题。

林佳杉坐起来,犟嘴道:“我才不困,我想问你件事。”

顾嘉初轻轻“嗯”了声,林佳杉时不时的打断他,他已经写错了好几处了,但是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倒是满脸享受,“你说。”

“你曾经做过梦,有在日后发生了吗?”

她今日是开始做自己了,虽气质清丽,却是个开朗跳脱的性子,嫁给陈康岳那些年,遵从皇家的礼仪规矩,过于拘束着她的性子。

这才是真正的她,跟深闺中培养的大家闺秀不同,她喜爱刀枪棍棒,喜建造,有着自己的理想。

顾嘉初落在最后一笔,坐到她身旁,笑着问:“你梦到什么了?”

既然想要好好过,她想将心结打开。

“梦到,我嫁给陈康岳,帮他建造古塔,给他改良军事器械,后来他成了皇帝,将我幽禁了起来,最后他杀了我。”她愤恨道:“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

顾嘉初的心狠狠一颤,这根本不是她的梦,这是她曾今的经历,她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说出来,真的是让他惊喜,林佳杉愿意表明她真正不喜欢陈康岳的原因。

将林佳杉抱在怀里,顾嘉初继续问:“梦里还有什么?”

他不是想让林佳杉回忆痛苦的过往,他是想让她走出那段噩梦。

“梦里,他娶了盛国公主,那公主说,若是我死了,她能说通盛国三皇子,让两国停止交战,我死的那日我刺杀了陈康岳,但是失败了。”

顾嘉初放在腿上的左手紧握成拳,不论何时人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可林佳杉的死亡竟是和他有着不小的关系。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安慰她道:“那只是个梦,如今你不是嫁给我了吗?”

林佳杉说道:“你忘了那日我做的梦?他要带我走。”

顾嘉初斩钉截铁地说道:“有我在,谁都不能带走你。”

“顾嘉初,我相信你。”

顾嘉初勾勾唇角,“为什么突然相信我?”

“我爹娘,我师傅都说你好,若是一个人说你好,你可能不好,都是一堆人你好,定是真的好。”

有理有据的,顾嘉初嗤笑一声,“你怎知我不是装的?”

“……”林佳杉一顿,无赖道:“那你装一辈子。”

顾嘉初被她这样开朗可爱的样子击中,她终于肯在他面前释放自我了。

“林佳杉,你今日有没有不高兴啊?”

吃醋这样的事,林佳杉怎会像顾嘉初一样厚脸皮的说出口,她嘴硬道:“没有。”

“哎。”顾嘉初长叹一口气,“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句子真唯美,也不知是谁家的才女写的。”

同他在一块久了,林佳杉才不上当呢,她淡淡道:“这不是先秦的诗吗?”

没能如愿,顾嘉初又心生一计,“你怎知,给陈康岳写过?”

“……”他怎么什么都能说到陈康岳身上,从顾嘉初的怀里挣脱出来,她道:“我累了,要睡觉了。”

良辰美景,今日日子过于特殊,顾嘉初怎能放过,“不是睡不着吗?几日了?该同//房了。”

黑暗中,林佳杉汗涔涔的,轻轻喘息着。

顾嘉初使坏地问她,“因为一个梦就不喜欢陈康岳了,日后会不会也因为一个梦不喜欢我了?”

人在他手中,林佳杉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不会,我相信你。”

顾嘉初哼笑道:“真乖。”

——

日光洒进房间,床榻上的林佳杉睡得安稳,呼吸均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