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2 / 2)

惹浮图 杯酒怀玉 1648 字 4个月前

又柳第二日醒来,看着榻边的衣裙,仍觉得如一场梦。

想到昨日种种,又柳心浮意乱。

神尘因为做壁画,握笔时仅用三指。昨夜他来作画,亦是三指握笔。

可他昨夜从始至终都以薛椋泓的身份与她欢爱。

又柳不知神尘想做什么,她来到院中,神尘并不在。画赛今日报名,又柳等不到神尘,拿了包裹下山。

讲经堂前,神观拦住神尘,“你做什么去。”

“我有事要去找师父。”

神观将神尘拉到一边,“师父不在,你也别去找他。”

“师兄。”

“你若还当我是你师兄,你就别去找师父。”

神尘没说什么,合什行礼。

神观气道:“你真是油盐不进,昏了头。师父下山了,他真没在,你别去找了。”

“多谢师兄。”

神尘直接去了石窟,一个上午,画上观音相已被填色大半。

身后有脚步声传出,“神观说你找我。”

悦智法师走到神尘身侧,环顾石窟内壁画,注意到神尘笔下未点观音痣的持柳观音,悦智念了声佛号。

“师父。”

“这观音痣。”

神尘跪下,“弟子点不出了。”

悦智俯视着神尘,眸中一如既往地慈悲怜悯,“你想好了?”

“是。”

“当初老衲见你,就觉得你颇具悟性。你若能继续下去,会继承我的衣钵。”

“弟子愿意止步于此。”

“佛观一粒米,大如须弥山。你受施七年,如今不皈依三宝,如何消你信施。”

神尘将身子匐得更低,“弟子来世当牛做马以还。”

视线中的僧袍拂动,悦智大师将手轻轻搭在神尘额上,“你本就是性情中人,说起来,你的佛缘本就在又柳身上,也罢。”

“多谢师父。”

此次画赛在前朝别苑中举办,又柳依旧和卢初酒住在一个院内。

明日画赛正式开始,卢初酒看出又柳情绪不高,不知从哪抱来两坛酒。

“来一口。”

又柳喝酒容易醉,她摇头,“不了。”

“没事,这是我师父自己酿的酒,没多少酒性。”

说玩,卢初酒揭开坛口,将一坛酒递给又柳。

“参加完画赛,你要不要跟我和我师父一起走?”

又柳愣住,“什么?”

“我师父这次下山评画,私心里其实是要收徒,她很喜欢你的画。”

“楚山居士!”

“嗯。你等等啊。”

卢初酒进屋拿了一幅画出来,“这是她的画,她让你看了画再决定。”

又柳展开画,画中笔法随意轻巧,设色大胆独到,画法也独树一帜,又柳看着画都能感觉到画师的笔法深厚,和她性情上的洒脱随性。

又柳眼底毫不掩饰的钦佩欣赏,楚山的画法不拘小节,她若能拜入楚山门下,不仅能学到更多,还能法会自己现在画法的长处。

“我......”又柳恨不得立马应下,话到嘴边生生止住,“我不行。”

“我师父不严厉的,你看我就知道了。”

“我并非自由身,现在还不能拜师。”

卢初酒有些惋惜,她与又柳投缘,也喜欢又柳的画。等画赛结束,她与师父便要离开绵山。

又柳心中亦是一阵失落,她举起酒坛与卢初酒碰杯。

掩下情绪,两人一边饮酒,一边同赏楚山画作,彼此谈论画中妙处,直到月上柳梢头。

送卢初酒回屋后,又柳一人坐在院中饮完坛中的酒。

神尘态度不明,画赛结束后,神观自然不会再留她于云台寺,到时只能被送回京中。

又柳现在唯一庆幸的是皇后发给她的宫俸,她并没用多少。

届时交了多余的月俸,这桩差事也算无功无过。

云台寺内,方丈室内,神观面色凝重“他来寺时,伤成那副模样,您怎么能放他还俗。”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师弟虽人在寺内,却已无法悦。何必留他。”

“可他......”

“神观,那是他的因果。别让他再跪了。”

神观叹了声,“是。”

大雄宝殿内,神观看着跪拜在神佛前的人,恨铁不成钢道:“你真是糊涂了。起来吧,别跪了。”

神尘闻言,向佛像叩首后起身,随后向神观行礼。

“多谢师兄。”

两人走出大雄宝殿,神观见他并未向后山院走去,心下了然送他到山门,“你既仍在寺内,便不可失了分寸,不可留宿。”

“师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