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原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中戏的路演上，有学生提问段亦凯“和路导合作感受如何”，段亦凯大喇喇揽过路原的肩头，表示合作相当愉快，很期待再来一次。

于是看台下起哄：“二搭！二搭！二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组了什么新奇的cp呢。

然后又有学生提问，段亦凯下一部作品是什么，段亦凯说，希望接到路导的片约。

明明是一些很常见的宣传客套话，经过上场前段亦凯那贼兮兮的一问后，路原老觉得他别有用心。

他七上八下地完成了中戏《风雨桥》的宣传，回到后台打算离开，结果一抬头看见段亦凯站在门口，很是乖巧的样子：“路导，等一下没事的话去喝一杯？”

再然后他就到了这里，据说是段亦凯珍藏的G市风味的私房小馆。

路原比段亦凯约莫大个五六岁，性格也比较随和，之前在剧组跟大家打交道没什么礼数，加上段亦凯邀约恳切，他实在有些难以推辞。

剧本他匆匆看过，是文艺悬疑类型，也是取景小县城的，跟《风雨桥》的基调有些相似，算是路原擅长的领域。这要是个寻常本子倒罢了，偏生是崔泊京遗作，路原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心理压力太大，这烫手山芋还是不接为妙。

“那个，小段啊……”

“路导，今天只吃饭，我们不谈事儿。”段亦凯为他斟上一盏酒，“《风雨桥》这部戏我拍得确实开心，早就该请您吃饭道声谢了，您别客气。”

路原嘴角一抽，这小子心眼怎么变多了。

“这一杯我敬您。”段亦凯端起酒杯，跟路原一碰：“感谢您找到我演《风雨桥》，这部戏真的是我的好运戏，因为《风雨桥》小出圈了一波，还被选为G市旅游推介官。”

说罢他一饮而尽。

“哎，你悠着点喝啊，这可是50度的白酒。”路原看得直皱眉。

段亦凯咧嘴一笑：“我千杯不醉，看不出来吧路导？”

“你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喝酒上脸不等于酒量差，路导，我再敬您一杯——”

……

酒过三巡，路原跑去把林衣雁喊来了包间，段亦凯已经醉得开始说胡话了。

“路导，这个本子您都看过了，真的很好，我相信您是最适合它的导演，况且中戏的魏无让改过了，您知道魏无让吗，就是那个中戏教授人气榜第一名……”

林衣雁也犯难，红着脸给路原道歉：“抱歉路导，太麻烦您了，段亦凯他酒量真的不行，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逞能。”

路原头疼地摆摆手：“没事没事，带他回去好好休息吧，就这还千杯不醉呢。”

“我真的千杯不醉！”本来倒在桌上的段亦凯听到这四个字突然站起，东倒西歪地走到门口，手臂搭在路原的肩上：“路导，真的，我很想跟你合作，你看我的诚意都在酒里了——哇——”

“啊！”“别吐人家路导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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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后劲太大，段亦凯醒来时头疼欲裂，但是一点事儿都记不起了。

记忆停留在他请路导吃饭，席间路导还在拒绝他，后面的事情就一片空白——断片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次日下午。

“奇怪，我睡了这么久吗？”段亦凯小声嘟囔。

床头柜有个水杯，但是已经见底，不知道是谁把他送回家照顾他时留下的。

段亦凯口干舌燥，就抄起水杯，准备出去倒点东西润喉。

“啊！！”

“Shut up！吵死了！”

段亦凯双臂环抱着赤|裸的上身，警惕地看着半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的许致一。

“不是，你怎么在我家睡沙发啊？”

许致一捋了捋鸡窝般的发型，显然对跟前这位暴露狂毫无兴趣：“拜托，我不在这谁照顾的你？”

“怎么是你？”段亦凯有点羞愧地垂下手，“我记得昨天不是林衣雁陪我去的吗？”

“要听你的罪状是吧。”向来优雅的许大经纪人在宣判时也并不很在意形象，“First，非拉着路导喝酒，把自己喝断片了，林衣雁和路导都搬不动你。Second，抓着路导，然后吐了人家一身。Last，一进门就开始自己脱衣服，把林衣雁吓傻了，就你那个裤子还是我给你穿的。”

小段感觉脸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不是，你说什么？那你岂不是都……”

许致一点头。

“呜呜呜我的清白……”他假模假式地哭起来。

“Stop，你这个演技还是趁早转行吧。”

段亦凯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思绪终于回到正道上：“所以，后面路导态度怎样？”

许致一：“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要不然我才不会在这守你一晚上——他同意了，导崔泊京的本子。”

“真的？！”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段亦凯心中关于酒醉后失态的羞愧一扫而光，“路导说话算数吧？”

“合作这次看下来，他还是挺实诚的。昨天我们一起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