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的时候，小公主怎么都压不住心口的雀跃和甜蜜。

最后穿了红衣。

她的红衣很多，都是火树婆婆用她的树叶制成，每千年一身，每一身都华美绝艳。

她素日除了生辰日或者长期炼制丹药外很少穿这么艳的衣服，可今日怎么都压不住想穿得漂亮一些的心情。

穿好衣服，插了步摇，看着镜子中满身光华美艳的自己，小公主既雀跃又心虚。

会不会沿路生灵都知道她要干什么去？

管他呢，她想这么穿呢。

小公主从房间里出来，碰到万星辰也难掩脸上的愉悦，“哥哥。”

万星辰定定的看着她，失神片刻，揉一下她的发。

“哥哥去哪里？”

“药王殿。”

“那你快去吧。”小公主笑着点头，轻盈着步伐要离开。

万星辰：“双儿。”

小公主回眸：“嗯？”

万星辰看着她沉默片刻，笑道：“双儿今天很美。”

“谢谢哥哥。”

一路，小公主并没有飞行，沿着鬼河而下，红衣惊艳了奔腾的鬼河。

还未踏出药王山的地界，便看到翠绿的竹子在日光下浑身闪着光芒沿河而行。

那一瞬间，小公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心口满满当当的被那片绿充盈。

迟疑了一晚上的心，再无半点犹豫。

她加快了脚步。

那边的竹子却停下了脚步，小公主能感觉到他在看她，一直在看，而且一定是眼含戏谑的看着她。

小公主本来加快的脚步慢了下来，转而停下，最后脚步一转又折了回去。

哪知还没走回去一步，一阵微风刮过，那竹子已经在她头上形成一片荫凉。

那人的声音响起在她的头顶，“决定了还想跑？”

“谁跑了。”小公主没敢抬头，折身又向蜉蝣山走去。

竹子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始终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

竹子开口：“穿这么好看，是给本座看的吗？”

小公主：“……不说出来你憋得慌？”

那人的语调轻松，闲话家常，“你百岁之时穿红衣的模样又娇又媚，本座便在想，这么好看的姑娘，又肯跟本座，似乎也不错。”

“后来又觉荒唐，你才几岁，性子不定，回头后悔了，哭哭唧唧只怕本座哄不好，兜兜转转，终究，你这小哭包还是本座的。”

谁是他的了。

小公主看着遮着自己的阴影，悄悄红了脸，但还是哼一声，“只要是好看的姑娘想跟你，就都不错？”

竹子不答反问：“你又因何愿意跟本座？”

“可能.美人爱英雄吧。”

“那个英雄换作别人，你还跟吗？”

小公主摇头。

这漫长岁月也不是没见过别的出色男子，包括小阎罗，包括她的兄长，却只有竹子是她心之所向。

幽篁轻笑：“正好，万古岁月想跟本座的漂亮姑娘也不少，本座刚好也只觉得你不错。”

小公主心头有蜜糖流淌，绵密粘稠齁甜，却也有些不自在：“我们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怪尴尬的。

行至蜉蝣山山脚时，那竹子悠闲回道：“不是你想知道本座为何万年不现身，这些年又对你忽远忽近？”

小公主幽幽抬头看幽篁，“你偷听我和婆婆说话都不用掩饰的吗？”

幽篁笑道：“终于敢抬头看本座了？”

小公主：“不知道你说什么。”

“行。”幽篁哼笑一声。

幽篁跟着小公主上山，沿途缓声道：“那些年，你太小了，性子不定，本座不好下手。”

他清楚的知道她于上善山那些年是怎么过的。

走过刀山也闯过火海，走在生死边缘认识了万古岁月遗留下的强者，听了无数故事。

他也知道，她除了天道相关的事情，打听的从来都是他的事情。

他的任何事情，她可以一次次的向别人打探，不厌其烦！

她的那点心思藏的并不好，他活了太久了，见过太多年少无知的心血来潮。

心血来潮的热情并不持久，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变淡，直至消失。

而他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对她确实异于常人的关注。

本以为只是枯燥的生活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后难免的三分热度，等时间久了便会淡忘。

然而时间久了，淡忘的只是如何无欲无求的生活。

她见了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后或许会对他遗忘生疏的一万年，他却是什么都新鲜。

年纪一大把，突然就开了这窍，这就是瓢泼大雨都难浇灭的热情了。

做到万年不去干预她的成长，是他给她最大的尊重了。

不过，想打穿两界的心与日俱增，十万年未必能完成的事情，他只用了一万年！

出山后小姑娘的生疏让他迟疑了。

他这么大年纪，短时间内又无法化形，做决定要慎重。

小公主：“本来就是你年纪大想得多。”

幽篁：“那你要不要炼化道元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