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有罪(1 / 3)

窃夺月色 24S 1910 字 6个月前

迟清恩薄唇紧抿着, 背过手将房门轻轻推合,隔绝了屋外浓郁的血腥气与厮杀声。

他低声解释,“太子不是我动的。”

隔着单薄的外袍,尖锐的剪尖抵在他心口, 迟清恩身子微微一僵。

垂在身侧的指尖无意识抽动了一下, 缓缓攥紧, 没有反抗, “江砚是不愿被顺亲王利用, 于江太傅面前自尽而亡, 他心存死志,无人能救。”

谢明琼眼眶通红,一字一音咬的极重,“从你口中说出的话, 我一个字都不愿信。”

她不知他们内讧有了什么矛盾, 但那人对迟清恩那般针对, 说出的话绝不会有半分假。

他骗了她那么多事情。

她还妄想着, 期盼着他有一日会娶她,如今看来简直是一场笑话。

心脏像是刀割一般撕裂成无数块, 一呼一吸间都疼得谢明琼的手克制不住打颤, 她含着泪,望着他, “你以为江砚自杀, 你能撇清关系?”

因为江砚被他绑走,让瑞王受了伤, 她遭他禁锢,酿成今日之境地,他如何能逃脱干系?!

是他对江砚下手, 害得阿砚失踪,引得众人纷动。

而阿砚私自调查迟清恩是因她而起。

就连她谢明琼也是害死阿砚的凶手之一。

女子那双眼睛里满是自我厌恶,她手下加重力道,听到男人无法自抑的闷哼,潮湿温热的液体逐渐沾满她的手,淡淡血气将两人萦绕。

谢明琼哽咽着,“你说在意我,却忍心看着我身边的亲近之人惨遭毒手,迟清恩,谎话说多了连你自己都迷惑了。”

小阿简虽为储君,也不过是四五岁的稚童,乖巧贴心。

她听到那人说小太子要被种下毒蛊,那是她的亲侄儿,是她阿姐唯一的子嗣。

“若小太子不是你动的手,可袖手旁观何尝不是一桩恶。”

茫茫夜色笼罩着,屋檐下的几盏灯笼静静照亮这一片小天地,他将她眼中的厌恨愤怒看的一清二楚。

利器刺破血肉的痛意在心口炸开,迟清恩眼底渐渐染上猩红,“我知我有罪。”

“我太想往上走,顺亲王递上一根绳索,便毫不犹豫抓住爬上去,这一路杀过很多人,好的,坏的,满身罪孽。”

他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用力刺下去,剧痛再一次扑涌加重,心脏无法控制的绞痛着,眼眸却一瞬不眨偏执的凝望着她。

“我曾想抢来主母之位向你求娶,可事情变得那么糟糕。”

“我已无法回头,却止不住的想与你一同走下去,”

迟清恩抬起空着的那只干净好看的手,一阵阵痛意使得那只手无法克制的颤抖着,却极力保持平稳,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阿皎,我很清楚,我只在乎你。”

谢明琼闭上眼睛,她终于等来了他的开口求娶,可现在多么讽刺可笑。

“旁人的死活,便是蝼蚁了吗?”

她睁开眼,语气格外冷静,“若你在上元节,半年前,两年前,甚至再往前,只要你开口,我必定嫁你。”

“可如今不一样了,迟清恩。”

她清醒又理智,“你我再无可能。”

迟清恩下颌紧绷着,任由鲜血流淌染满浸湿胸前衣衫,黑漆漆的眼睛沉默的看着她。

“要么放我离开。”谢明琼躲避开他的视线,咬着牙缓缓加重力气,一字一顿,“要么,你死我活。”

在门外悄默默偷听的夜五急忙推开门,“阁主!”

他一把拉开迟清恩,却拽都没拽动,紧接着被推了出去。

房门砰的一声合上,厢室内只有微弱的灯烛透进来,看不真切彼此的面容。

谢明琼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在被迟清恩握住手腕移开剪尖时,用尽力气极力反抗着对峙,最终轻而易举挪开。

下一刻,沾满鲜血剪尖被攥着抵在了男人的咽喉。

满腔怒意骤然熄灭,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背着光,连五官神态都模糊看不清,只能看见凌厉分明的下颌线,和修长的脖颈,宽厚结实的肩膀带来浓浓的安全感。

谢明琼甚至感觉他主动往剪尖上送了送。

男人开口,嗓音嘶哑却很平静,好似被刺伤的从不是他,“阿皎可以选择杀了我。”

“也可以选择威胁我。”

说话声带来的微弱震动感自剪尖传来,震得谢明琼掌心微微发痒,她看见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我手上有顺亲王重视的一股势力,阿皎可以威胁我背叛顺亲王,威胁我将小太子救出来。”

迟清恩可以立马将她带出盛京,即便隐天卫追来也有把握甩掉他们。

可他的致命点从不是自己,只要傻阿皎将剪尖对准她自己,他什么都会答应。

谢明琼心知这是迟清恩给她设想的一个圈套,可她难以自抑的心动,迟清恩想反擒她简直轻而易举,他不过是从未动手罢了。

若能利用这次机会让小太子逃离顺亲王的毒手,避免被下蛊毒……

迟清恩见半晌没有回应,就知道她在犹豫衡量,于是又添一把柴,“我手上,有一支小队善医。”

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