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赶到的时候，门大开着。

他嗅到屋里遗留着淡淡的檀香，这个味道他闻过，是岳阳楼那个男人的。

明远紧紧的握紧拳头，清冷的眸，布满寒意。

“公主。”

他上前一步，隐忍又克制的低声呼唤。

床上的楚念儿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明远眸光泛红，却只敢看一眼，立刻避开。

他的手有些微微的抖动，探了探她的鼻息，只是昏过去了。

瞬间松了口气，他的后背浸满了冷汗，顾不上自责，明远拿出玉白色的小玉瓶，不断的扇风，散出里面的味道。

楚念儿鼻尖动了动，呛得咳嗽了两声，迷蒙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双清冷克制又满是担忧的眸。

“明远。”

她喊了一声他。

明远瞬间回神，身体微微发抖，“属下来迟。”

看着他握紧的拳，额头上的冷汗，楚念儿心头微微发酸，眼泪有些控制不住，“不怪你。”

这一刻，她想起来了前世，明远为她穿心而死的场景。

他也是一句，属下来迟，旋即毫不迟疑的挡下了那一箭。

一句不怪你，却比任何责怪的话语，来的都让他愧疚与心疼。

“属下失职，甘愿去慎刑司领罚。”

明远心中微痛，若是他武力再高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岳阳楼和今日的事，他终究没有践行诺言。

“与你无关的，是本公主大意了。”

楚念儿眼眶微红，她有何脸面责怪他，只有她欠他的，他不曾亏欠过他。

今日之事本就是一个意外，若是要惩罚明远，那其他压根没有发现的人，更是罪该万死。

明远沉默不语，压抑的眸已胜过千般话。

楚念儿满满的心疼，前世对他愧疚的情感，如同波浪一般冲击着她，让她未语落泪。

“公主。”

明远眸光担忧，手有些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公主哭了，他很心痛，想为她擦掉，身为侍卫，他却不能，那叫冒犯。

楚念儿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我没事。”

那些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就像一道道蛛丝，紧紧的勒住她的心脏，让她有些慌张。

明远看着苍白的脸色，眸光闪过一丝惭愧，“公主，明远会变强。”

强到无人敢冒犯公主。

听到这句话，楚念儿的心碎了，摇摇头，“不。”

你不需要变强，这一世，我来保护你。

一声不，明远眸光微愣的看着他们，眼神有些不解，随即释然。

惶然脱口的一句话，楚念儿却不知道怎么说，选择了沉默。

她只是不想欠的更多，但保护她，又是他认定的职责所在。

见她沉默，明远心中有些不安。

公主不太对。

不知沉默了多久，楚念儿理乱了那些纷杂的情绪，微微抬眸，“明远，对我来说，你只要好好的就行了。”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前世为了保护她，他万箭穿心，到死眼睛都睁大，似乎在说公主快跑。

这一世，不需要他付出。

她的话如冬日的暖阳，照进明远心里，公主和以前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