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的内容不算多，字迹散乱，一看就是匆忙间写下的。

【案件有需要随时问我】其后附上的是一串号码。

神神秘秘的，亏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特意跑出来查看，这个混蛋不会以为没有他案件就解决不了了吧。

松田阵平不满地嘁一声，最终却还是口是心非地把纸条上的号码牢牢记在了心底。

做戏做全套，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松田阵平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不算熟练地点燃，深深吸了几口，随后借着烟火的余烬把纸条点燃。

溶溶月色下不断晃动的明黄色火焰像一条狰狞的毒蛇，一点点把纸条吞噬殆尽。

松田阵平的眼神也随着火焰的熄灭渐渐深沉下去，如同深不见底的凫青色的海。

看起来他和萩一直以来的那个猜想或许是真的了——zero那个家伙仍然和他们行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啊，只不过...他所行进的道路更为黑暗。

这个混蛋，一身不吭就一个人做下这个决定，明明...

明明他还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警校第一的毕业成绩，无论去哪个部门都会被欢迎的吧？那个混蛋最终却选择了注定要在黑暗中隐姓埋名的公安卧底啊...

可同时，松田阵平却又无比清楚，哪怕再来一次选择的机会，zero那个家伙...也不会改变的吧。

还有hiro，那个混蛋也是一直渺无音训。

他突然又有点想抽烟了。

指尖已经摸索上了烟柄，但最终，他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应当是先把这个案子解决，否则以某个金发混蛋的性格，大抵会一直在心底惦记这件事的吧。

明明自己在卧底都已经够危险了，居然还跑来录口供，冒险留给他电话，真是...

好想揍他一顿啊！

...

“这是烟味，不是臭味！”松田阵平强调道。

“哦，臭臭的烟味。”

“...你没有闻过烟味吗？”

“没有。”樱井葵奇怪地反问，“烟味一点都不好闻，为什么要专门去闻它？”

樱井葵曾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寺庙的焚香味，每天清晨都守在屋顶，等着青衣住持于高台燃香。

松田阵平：“...”

樱井葵的话太过于逻辑自洽，以至于松田阵平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好闻确实不需要去闻。

松田阵平语气放软：“你很讨厌这个味道吗？”

樱井葵重重点了点头。

“哦，那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抽了。”

其实他也是才开始学，偶尔开始拆弹前压力大了，会趁着人群疏散的时间在场外抽支烟。

樱井葵点了点头，又劝道，“你也少抽。这么臭，肯定味道很难吃。”

【很难吃】

这样古怪的形容让松田阵平觉得莫名好笑，连带着压抑的情绪也松动下来。

他本想解释一下，烟不是用来吃的，抽起来也不臭，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借着夜色的掩映，几不可察点了点头，又略显狼狈地快走几步，催促道：“快跟上，外面危险。”

外面危险吗？

樱井葵看一眼不远处封锁现场的警察，疑惑地皱皱眉。

但最终，出于某种山神的直觉，樱井葵默默把这个疑问吞了下去，跟紧了松田阵平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