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朕就办三件事骂人骂人还是骂人(3 / 6)

臣欺君罔上,臣罪该万死。”

“元辅,这种情况,言官虚奏,如何处置?”朱翊钧看向了张居正询问处置意见。

张居正出列俯首说道:“言官言事,本就是职责所在,有些夸大其词,夸夸其谈,臣以为罚俸半年为宜,处罚重了,有伤耳目之臣骨鲠之气。”

朱翊钧看向了侯于赵,想了想说道:“算了,也不罚俸了,本来就没多少,还要折钞,宝钞又是废纸一堆,言官言事本就是应有之义,你还算说点了东西,这常朝因为你的奏疏定制。”

“有些夸大,就夸大吧,侯于赵,朕能跟你商量几个事儿吗?”

侯于赵闻言,更是惊恐,颤颤巍巍的说道:“臣罪该万死。”

“起来回话,你跪在地上说话,哪有什么骨鲠之气?是比干谏纣王跪着说?还是魏徵谏唐太宗跪着说?还是海总宪谏世庙跪着说?站起来说话。”朱翊钧挥了挥小手。

他不喜欢言官跪着谏言,也不喜欢动不动就罪该万死,人的命就一条,怎么万死?砍一万遍,刽子手都得折损几个。

“臣谢陛下隆恩。”侯于赵终于站了起来,再跪着那就是以退为进,威逼主上了。

朱翊钧看侯于赵站了起来,才开口说道:“第一件事,雒遵、景嵩等三人回籍闲住,是族党排异,是为了止党争之风,要朕给侯给事中讲一讲党锢之祸,有怎样的危害吗?侯给事中是进士,党锢的危害,比朕更清楚才是。”

“若是要弹劾大司马,找点靠谱点的事儿,朝日坛咳嗽,至于劾其回籍闲住?那不显得朝廷用人如儿戏?若是朝堂连知人任事都是儿戏,国事繁杂,更是儿戏了。”

侯于赵吞了吞喉咙,俯首说道:“臣谨遵圣诲。”

朱翊钧点头说道:“第二件事,日后,侯给事中弹劾,上奏疏的时候,能不能有些句读?朕读书少,看奏疏还要断句,断半天,还要想明白什么意思,每天那么多的奏疏,若是有些恭顺之心,就加些句读,然后把话说的简练一些,行不?”

“元辅先生下章诸官署,奏疏应简要明确,宜用俗文俗字,便于朕这个十岁人主读明白,你看,朕德凉幼冲,能不能将就下朕?”

侯于赵又想跪,但皇帝不让跪,他颤抖的说道:“君有命,臣不敢不从。”

朱翊钧继续说道:“《论语·述而》曰:子以四教:文、行、忠、信,何为信?就是信实,是践履之实,是万物无穷之理的真实,少些高谈阔论,多些践履之实,更加明确的说,就是说点真的,不要夸夸其谈,更不要虚浮于事,为了说而说。”

“若是不会,可以读一读元辅先生的《矛盾说》。”

侯于赵只能再次俯首说道:“臣谨遵圣诲。”

“这常朝设立,每月初三一次,正月为二十三日,这还是元辅依据你的奏疏谏言设立,元辅先生乃是先帝龙驭上宾所设辅弼大臣,也是帝师,元辅先生到底有没有隔绝内外,可自行判断,路遥见马力,日久见人心,行了,你也见了朕了,归班吧。”朱翊钧挥了挥小手,示意挨了骂的侯于赵,可以归班了。

“臣遵旨。”侯于赵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小皇帝好生的牙尖嘴利,三两句就把人逼到死胡同里,出都出不来。

“下一个,朕看看。”朱翊钧拿起了第二本奏疏,开口说道:“户科给事中李戴来了没?”

“臣在!”李戴赶忙出列俯首说道。

朱翊钧开口说道:“你上奏言广东善后四事,第一事为清税额,师行粮从额外之派,势不得不行,然今兵革既息,不可因一时权宜之法,致百姓永久之害。”

“你这条很好,但是两广总督殷正茂三个月前就上奏,已经把清税额这事儿办完了,明岁起,两广正赋及折银,起送入京,哦,对了殷总督说剩下七万余银,押解回京。”

朱翊钧看向了王国光说道:“大司徒,可有此议?这都三个多月了,朕不记得具体数额了。”

王国光回忆了一番说道:“是七万四千六百二十三两金花银,今年过年前,可以入库。”

殷正茂为了平叛,要了两年的税额,也就是说两广两年的正赋用剿匪平倭,这事儿办得差不多了,明年起,两广正赋继续入京,李戴说的就是这个已经办完的事儿。

朱翊钧看着奏疏说道:“李给事中,朕有点奇怪,你这第二件事,要求是:撤兵盗平,则兵宜散。意思是说既然广州倭患渐平,就该把为了平定匪患倭寇,招募悍兵解散吗?”

“臣确有此意。”李戴俯首说道:“匪患倭寇已平,徒养悍兵,恐有藩镇之虞。”

朱翊钧有些不确信,又问了一遍:“李给事中,你是认真的吗?要解散募来的三千兵?”

“臣确有此意。”李戴眉头紧皱的俯首说道。